“好吧,”罗斯多道,“我可以给经理看你的原稿,说我劝了你一番,你才平了气;那比登出你的文章对你更实惠。明儿你问他要戏票,包管每月给你四十张空白票子;我再替你介绍一个人,商量怎么销出去;他会全部收进,照票面打一个对折。市面上有图书贩子,也有戏票贩子。这一行也有一个巴贝,他是鼓掌队的头目,住的地方离此不远,咱们还有时间,去走一遭吧?”
“可是朋友,斐诺在文化界抽这种间接税,不是混账吗?早晚……”
罗斯多壤道:“哎啊!你真是乡曲!你拿斐诺当什么人?别看他假装忠厚,神气象丢卡雷叭一窍不通,荒唐可笑,骨子里他仍是帽子司务的儿子,才精明呢。在他鸽笼式的报馆里,你不看见那帝政时代的老军人,斐诺的舅舅吗?那舅舅非但老实,还会装傻。凡是不清不白的银钱出入,都由他经手。在巴黎,一个野心家身边有人肯充当他的替死鬼,准发大财。政界同报界一样,有许多场合当头儿的永远不能犯嫌疑。万一斐诺做了官,他的舅舅便是他的秘书,人家为着大笔头的买卖孝敬科室的钱,都由秘书代收。奚罗多初看似乎是个蠢东西,其实很狡猾,正好做一个神秘莫测的助手。现在他当着警卫,我们才不至于被大声的叫嚣。初出道的作家,跑来评理的当事人,吵得头昏脑胀;我相信别的报馆就没有他这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