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对陆寄娘报以一笑。
高承钧被她牵着,像是一匹马,再怎么驯服也要花一点力气去拉扯。她呼哧呼哧,白气从脸上吹出来。
看看前后没有人了,雪信指着逃出来的方向说:“我保了你一条命,你知道吗?!”
高承钧的回答是把她跑松了的帽兜拉严,把她两只手揣进自己怀里。
他什么都不能说。
父亲把他丢弃在安城,把他遗弃在战场,把他抛在群獒的爪牙下,是对他的生死漠不关心,甚至希望借另外一种力量送他去死。他不能说。
如今,父亲差一点点就用剑来砍他的脑袋了,他还是不能说。
不说,就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把我从七千多里外的安城弄来,你要是死了,谁保护我?你死了,我还回得去安城吗?!”雪信想去扯高承钧的耳朵,可手才从他衣襟里抽出来就觉得冷,只好作罢。
光想想她提出的问题便够寒冷了。他想要父慈子孝,而父亲要他去死。装聋作哑或者乖乖去死,都解决不了问题。要令父亲满意,还要保护雪信不受委屈,两件事是不可能同时做到的。
“你能不能为了我争点气!”雪信把手缩回自己的斗篷里,甩开高承钧,低头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