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正是从这样的基本立场出发,笛卡尔开始对包括心灵在内的各种研究对象进行哲学思考的——在这里,通过其“实体论”而具体表现出来的西方哲学传统的知性主义倾向具有非常突出的地位和特别重要的意义,因为正是这种基本倾向决定了笛卡尔把包括心灵在内的所有各种研究对象都看作“实体”,进而竭力运用以数学为典范的知性主义方法来一视同仁地、丝毫不顾及被研究对象的实质性差异地进行探讨和研究。
有必要强调的是,尽管后世的不少研究者、特别是非西方国家的许多研究者,都通过指出宗教是西方文化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维度,来解释笛卡尔和其他西方一流思想家所具有的这种二元性基本立场的成因,但是,我们却不能因为接受这样的解释而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这就是隐含在这样的基本立场之中的、理性与信仰的根本性冲突。尽管这样的冲突并没有从根本上妨碍笛卡尔的学术探讨,但它至少可以表明,单纯地把他称为“唯理论者”的做法是不全面的[9]。
第二,关于笛卡尔的研究所采用的思维方式。
如果说一个研究者所采用的基本立场对其研究过程和结果的影响并不十分直接和直观的话,那么,他基于这样的基本立场而采用的思维方式则与此截然不同——也就是说,研究者所采用的、脱胎于其基本立场的思维方式,实际上发挥着承上启下的关键性作用:它既隐含着研究者所采用的基本立场并将其进一步具体化,同时又是作为研究者所运用的研究模式的基本前提和学理基础而发挥作用的。既然如此,那么,笛卡尔基于上述知性主义基本倾向和上帝信仰的二元性基本立场,在把他所谓的“实体”——实际上,这里的“实体”只包括物质实体和作为心灵的精神实体,并不包括作为最高实体的、无所不能的上帝——作为研究对象来探讨和研究的过程中,所使用的思维方式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