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秀梧并无多话。
“想当年,上官仪的诗作可是独领风骚,我对他也是刮目相看,只可惜……”武后将话停留在此处,掰出一瓣柑橘,细细撕着覆在上面的白色经络。
秀梧一言未发,垂手而立。
“好啦,何必拘谨……他的孙女想必也不会太差。”武后这话像是一句敷衍,嘴中边咀嚼边说,“这蜀中进贡的黄柑还是甜得太过了!”
秀梧这才接过来话头:“想来还是芦橘合娘娘口味些。”
“还是二娘懂我,”武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只是一个转折,目中有了冷冷的光,“你是想举荐这上官婉儿么?”
秀梧微微扬了扬头,将心中所想说了一半,藏了一半:“奴婢不敢,只是这婉儿在掖庭里颇有名声,听说内文学馆的顾老学士也甚为推崇,这让奴婢难免心生好奇。可现在想想,不过是些宫人见识浅短罢了,实在不值得在娘娘面前如此细说。”
武后笑了笑,却即刻敛住:“顾老学士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见识浅短之人。”
“是奴婢说错了话。”秀梧忙纠正说。
武后将手中的柑橘放下,慢条斯理把话说开来:“二娘,我倒不是挑你话中的纰漏,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上官婉儿不是别的什么人,如果有朝一日当她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她会作何感想?我倒也不是忌惮这些,只是不知这女子的秉性是否果真值得我去冒险,你知道,我素来不愿去做折腾的事情,也最恨人心变故。不过二娘做事向来谨慎,想必也是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