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裴云阙一同度过的时间,就是这片自留地正为她停驻。
但一个人不能永远在乌托邦里躲下去。
廖宋消失这两天,想通了这个问题。
陈阿璇说的话,连催化剂都算不上,只是给了她平静下来的机会。她终于得了空,放过了自己,不再跟少年时的黑洞纠缠,在那个不被爱不配爱的问题上打转,所以陈阿璇说了,她反倒长出了一口气——是事出有因,命运如此安排,她接受就是。
廖宋其实根本不在乎。她见都没见过的上一辈,跟其他人的恩怨纠葛,凭什么要算到裴云阙的头上?
莫说他们都不在了,就算是在……
在这种问题上,廖宋是自私的,她只活当下。不管谁站到他对面,她都会站在他身前。
通往山下的阶梯短而薄,她一次跨两阶,没怎么看路,脑海里有无数盘旋萦绕不肯走的瞬间。
可又都是些细碎的,不值得留念的画面。
日光怎样穿堂而过,照在他颈项,侧脸轮廓被淡金的光勾勒得像梦,他窝在椅子里,认真得要命但只是在修剪毛绒玩具,因为廖宋开玩笑地提过一次,那只狮子的波浪毛有点长了,影响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