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兰回家不到一个月就由媒人介绍,嫁给了瓦庄刘得贵。刘得贵是个老实人,倒也没什么,但刘家的其他人对这个长得妖妖的女人很不友好。尽管张翠兰的肚子已经明显了,刘家人还天天要她出工做苦活,挑草、担肥、插秧,和男劳力一样。光做事还不算,他们也不给她好脸色、好言语。特别是大伯子刘得林,对她横眉冷目,只差没写个“婊子”的牌子挂在她身上了。
张翠兰挺着肚子到县上,找到已经复员到县人武部任武装干事的邓新生。邓新生一看她的大肚子,再看看她的脸色,就问,那人对你不好?
张翠兰点点头,转身就走。
第二天,邓新生开着武装部的吉普车赶到了瓦庄。到了大队,他叫了民兵营长直接喊来刘得贵和刘得林兄弟俩,让他们兄弟俩陪他上山打兔子。
到了山上,邓新生拿出腰间别着的手枪,对刘家兄弟俩说,给,你们俩开枪试试。
邓新生一脸杀气。刘家兄弟看看那乌黑的枪管,不知道邓新生要做什么。他们连连摆手,说不敢不敢。
邓新生哼了一声说,那我就开枪了。他说着,抬手砰砰两枪,前方树上的两只花喜鹊应声落地,黑羽毛白羽毛在空中飘飞着。刘家两个男人脸都吓白了。
邓新生说:“哪个要是欺侮张翠兰,先要问问我这枪可答应!”他甩下这句话,就下山走了。留下刘得林兄弟俩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两根木桩,半天没敢作声,直到看着邓新生开着吉普车,腾起一股灰尘,走远了。灰尘落了,他们才互相望望,迈着小步子回家了。据说,当天晚上,刘得贵就端了盆洗脚水恭恭敬敬地放在老婆张翠兰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