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
(5)祭山云:“雪峰打二十捧,推向屎坑里著。”(《祖堂集》卷七)
(6)师唤沙弥:“拽出这个死尸著。”(《祖堂集》卷十六)
上两例动词后都有表趋向的“向”和“出”,并且“VX着”也不能变换为“V着X”,“着”自然难以再看作是动态助词。又如:
(7)师问僧:“你还有父母摩?”对云:“有。”师云:“吐却著。”别僧云:“无。”师云:“吐却著!”又别僧云:“和尚问作什摩?”师云:“吐却著!”(《祖堂集》卷七)
动词后另有动态助词“却”,“着”肯定不是动态助词。
另外,现代汉语很多方言中,语气词“着”和动态助词“着”还有不同的语音和形态表现形式,如李倩[15]、江蓝生[16]、邢向东[17]、鲍红[18]等所揭示的,因而方言资料并不足以否定唐以来语气词“着”的存在。邢向东对这个问题做了极好的说明,兹转述如下:
“我们认为,一来,唐宋以来,祈使句末的‘着’与句中动词的语义搭配关系经历了由宽泛到单一的过程,唐宋元时期祈使句末尾‘着’的意义无法用‘持续’‘进行’来概括,而是具有明显的命令、劝告、禁止等语气,而且明代以后又产生了新的用法,该用法也突破了‘持续’的意义。二来,拿现代方言中的‘着’来说,它在祈使句末——尤其当前面是动宾结构或动补结构的时候——与句首的动词距离很远,如神木话‘操心碰了骼子头着’,‘操心把碗打烂着’,‘操心’和‘着’之间还隔着一个动词词组。三来,有些方言中,祈使句末尾‘着’的前面还有其他表体貌的成分,如西南官话的持续体标记‘倒’位于‘着’前。因此难以否认,祈使句末的‘着’就是语气词。不过,这种观点恰好印证了我们关于‘着’与持续体助词关系密切的主张。”[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