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亦深深苦恼,艰难地解释:“刮风了,我迷路……我常常会在风中迷路。”
卢越忽然想起琛儿说过的,天池最怕的是风。他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更加迷惑。可是这不是询根问底的时候,他只有紧紧地搂着她,一路将她送回家去。
天池站在吴家楼下向他告别:“卢越……”她的眼睛里写着感激,然而一句“谢谢”终未出口,最终只是点点头便走进了电梯。
卢越反而觉得开心。天池不再同他客气,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把他当作一个很亲密的人了呢?
第二天他又起了个大早。可是这次不是去看天池,而是登门拜访久未见面的老同学——心理医生程之方。
在程之方商住两用的诊所里,两个大男人一打啤酒,两包花生,一起度过大年初二。
程之方说:“我无家可归,只好困在蜗居喝酒发牢骚,你有家有业的,怎么有功夫陪我,日行一善不成?”
“那倒不是,是有事请教。”
“你有心理暗疾?”
“胡说,你才有,能医者不自医,天下最失败的心理医生就是你。”
“揭我短?罚酒!”程之方说着自己先对着瓶子痛饮一口。他原藉西安,因为爱上自己的女患者而被迫离乡,至今提起犹悻悻不已。“这辈子最后悔就是一个憋不住跟你说了实话,你再次次拿这个来糗我,小心我给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