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依旧是客人和店家的关系。
二、关北,我来剪刘海
萧绒绒刚回到家,就撞上她爸。敞开的门里,是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她下意识地抓住她爸的衣角,他却头也不回地走开。
她只好小心翼翼地走进家里,避开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和玻璃碴儿。她妈站在客厅,长发凌乱,面容憔悴,正举起一个明代的青花瓷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滚!你跟他一起滚!”
琉璃做的烟缸隔空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头上。萧绒绒晃了晃,又湿又热的液体像是蚯蚓一样,从她的额头上慢慢地爬到唇角。她抬手摸了摸,掌心里一片猩红。
她的妈妈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为她止血,又打电话求救。萧绒绒低着头,怔怔地看着白色校服裙子上面晕开的一滴又一滴的红花,认真地思索如果头发没了,要用什么借口去找关北。
周牧和他的爸爸很快赶到。萧绒绒被一脸惊慌的周牧紧紧抱在怀里,却头晕得挣扎不开。周伯父则在安抚着情绪激动妈妈的情绪,声音轻柔。
萧绒绒被他们送去医院,周牧还抓着她的手,力气大得连指甲都要掐进她的肉里。她小小地呻吟一声,周牧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而周伯父的车,正风驰电掣地路过关北的理发店。
她连关北的身影都没有看见,只能从后视镜中看见那温暖的昏黄灯光渐渐变成了如豆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