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Tricot与Gauthier-Jolif(卷Ⅱ,注释第二部分)罗列出不下于十个“原始三段论”和“论据”或推理(G.-j.)在该处亚里士多德说他将“尽可能接近地触摸事物的本质本身”;G.-j.则译为:“更加进入到我们本质的深处。”
[17] 所运用的sunaisthesthai这个词,确切地说就是拉丁语con-scientia的前身。
[18] 我同意Rémi Brague在《亚里士多德与世界问题》上所做的某些分析,我将在第十研究花更多篇幅来谈这本书。该书的作者试图以海德格尔的眼光来揭示亚里士多德本体论中的未明言部分,他认为,与存在于世界内的封闭结构比较,自身具有一种开放的功能。一切都是自身的事。Rémi Brague在亚里士多德的我们没有涉及的很多章节中找到了这种自身的中心特点,但他有将作为现象学论题的自身与作为人类学论题的人混为一谈的嫌疑。我将会说明我为什么不能同意Brague的这种相反中介作用的二分法,我认为,这种中介作用体现在所有涉及自身进程的客体(推论性谓词,实践,叙述,规范)上。我非常欣赏作者所作的精确分析和到位的翻译,尤其是涉及自身的句子。为了使他的译文清晰化,他引用色诺芬的一句话说:“我知道我自己”,在这句话中,非反身的autos说的是“在本人内”或“本人地”,意同德文的Selbstgegebenheit,“自身给予”。为了世界的出现,我应作为本人在那里,同时自身与世内的万物又不混同。从这点看,对友爱的论述与对明辨的论述是联系着的(《尼各马可伦理学》,Ⅵ)。也正是在这点上,我们能看到这样的句子:“知道对自身[是好的]事实……”。明辨是某种“自知”,意即:“知道关于自己的……”。所以当亚里士多德将自身的好处视为友爱的基础,并且与道德意义的无私没有任何抵牾的时候,Brague丝毫不感到意外。追根究底,他者只能是自身,因为他是另一个自身,像我们自身一样,也是自身:“我们希望好的东西都归属我们,因为以决定的和不可变更的方式我们都是某一‘我们自己’。”为什么是这样?因为我们不可能成为他人,无法否认这一原始事实。“‘我是一个他人’对亚里士多德来说是一个不可能的表达。”我同意Braque的看法,认为亚里士多德并没有让我们理解在何种意义上“理智是自身,甚至是人的自身主义”,进一步我也同意说,人之于自身是最亲近者,他正在成为他自己的朋友。我相信,对这个难题的部分回答可在自身具有意欲自身存在这样的观点内找到。如果亚里士多德没有完全回答这些问题,难道真的是因为人的人类学概念窒息了自身的现象学概念,而只有一种忧虑的本体论才能建立该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