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C区走廊,周围拥出几十个囚犯。在奇怪的眼神和嘘声里,我颤抖着往前走去,握紧双拳,尽量靠近狱警,听着英语里最肮脏的字眼。有人挑衅地拍拍我的肩膀,灯光照亮那些家伙的文身,有的几乎布满整个后背,有人留着莫西干人的发型,都是杀人放火的悍匪,而我这个“杀人犯”,大概是这里最文明的一个。
依次打开三道铁门,等待全体囚犯通过,关上后门再打开前门,确保不会发生闯关危险。最后的大门徐徐打开,阳光闪烁在缝隙之间,无数利剑刺入瞳孔。
阳光渐渐灿烂,我的眼睛与心也被渐渐撕碎,身体却被放风的囚犯们推搡着,来到布满碎石的大地。双腿已不受自己控制,好久才适应阳光,不知不觉到了操场中央。看起来有足球场那么大,三面全是高高的围墙,每隔数十米就有岗哨塔,可以望见警卫的步枪。视线越过监狱高墙,数百英里外矗立着落基山脉的雪峰。而在高山与监狱之间,是任何人都无法穿越的荒漠,也是上天赐给阿尔斯兰州的地狱。
周围不停有人过来与我说话,但我板着脸不理不睬,装作听不懂英语。遇到有人拦在面前,我就狠狠地瞪他一眼,迅速地从旁边绕过去。关在这里的都不是好惹的,他们不清楚我的底细,所以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