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平灵垂下眼。
人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她没再央着谁留宿在她床上,她们也越来越不敢亲近她。
平灵说,“掌柜的,您有点不一样了。”
姜染问,“哪里不一样。”
您越来越像从前的您了。
平灵没敢说出来,怕这场梦太短,来不及记住这些美好。她总问她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不是盼着她想起自己是嚣奇门主,而是盼着她找回真正的自己。
狂躁,嗜杀,狠厉。
她擦剑的样子,舔血的样子,在大殿之上孤单起舞的样子,最让她心疼,也最让她不寒而栗。
平灵转开话题说,“您猜张进卿到南边没有。”
姜染踢了踢被子,将汤婆子挪到平灵脚边。
“应该快了吧。”
窗外有片枯叶被风卷走了,叶片向南而行,逐渐呈现出碧翠颜色,落进一场声势浩大的雨里。
江宿多雨,雨点落在芭蕉叶上,不及停留,便要顺着尖俏的叶尖扎进土里。这里的冬天是有春意的,但并不妨碍它冷,尤其寒月这几天,接连不休的大雨,几乎要在城内屯出一条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