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阿让到达出口。
他到了出口站住了。
不错,这是出口,但出不去。
圆拱出口关着一道粗铁栅门,看来这扇门的铰链已锈住,难得开一开,而且还有一把锈成红砖的大锁,把铁栅门牢牢锁在石头门框上。看得见钥匙孔、深深卡进横头的粗锁舌。这把大锁显然锁了两道,是监狱里用的一种锁,也是老巴黎最常见的。
铁栅门外面是大自然,是河流和阳光。河滩极窄,但足可以过人。那远处的河岸、巴黎——极好藏身的深渊、辽阔的天地、自由。往右边河下游望去,能认出耶拿桥,左边上游则是残废军人院桥。这地点很有利,等天一黑就能逃走。这是巴黎最僻静的地点,河岸对面是巨石教堂。苍蝇从栅门铁条之间飞进飞出。
这时大约晚上八点半,天快黑了。
冉阿让拣沟道墙脚干的地方,将马吕斯放下,然后走到铁栅门前,两只手紧紧抓住铁条,拼命摇撼,根本动不了。铁栅门一动不动。他又挨根抓住铁条,期望能拔下一根最不牢的,好用来撬门或撬锁,然而一根铁条也不活动,就是老虎牙也没有这么牢固。搞不到撬棍,就不能硬撬开。克服不了这个障碍,就无法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