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把握。飞机一定会来的。仆人们已经准备好点火生烟的木头和草。今天我又下去看了一下。地方绰绰有余,我们在空地两头都堆了柴草。”
“你凭什么认为飞机明天会来?”
“肯定会来的,我有把握。到了城里,他们会治好你的腿,然后我们就可以好好地毁灭毁灭,不用聊那种讨厌死了的话题啦。”
“喝一杯怎样?太阳已经落山了。”
“你觉得没问题可以喝?”
“我想喝一杯。”
“那我们一起喝一杯。莫洛,拿两杯威士忌苏打!”
“你最好穿上防蚊靴。”他对她说。
“等洗过澡再穿……”
他们喝着酒,天色渐渐地黑下来,就在快要黑到看不见打枪的时候,一只鬣狗穿过旷野,绕到小山的另一边去了。
“那杂种每天晚上从那边跑过去,”男人说,“两个礼拜了,天天晚上如此。”
“每天晚上吵吵的就是它。我不在意。不过这是一种很恶心的动物。”
一起喝着酒,现在他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一直用一种姿势躺着,有点儿不舒服。仆人们生起了一堆火,火光投下的影子在帐篷上跳动着,他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对于这种愉快的投降生活的默认状态。她对他非常好。下午他对她太残忍、太不公平了。她是个好女人,真的很了不起。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他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