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倘是不想当槛羊,就只得当秋霜吗?若当秋霜,又要做些什么?”
“四弟眼下还小,尚无须琢磨这些。待将来四弟长大了,懂得多了,自会有分断,也就不必再听姊姊的了。”
……
皓皓之秋霜,懔懔之万物。
这万物之中,有护他于翼下十余年,予他亲情与温暖,教会他何为秋霜的至亲。然纵为至亲,亦不得幸免。
许久,戚炳靖才松开目光。他的眼底像被洇进了画上浓墨,生着凝稠的黑。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寻他,是个小婢,手中还捧着一件厚裘。
她被人放进屋,立在门口处,瞧见戚炳靖这一张令人生畏的面孔,怯怯行礼,“王爷。”
戚炳靖的目光刮过她的脸。
小婢吓得抱紧了衣物,结巴道:“……英王殿下说、说王爷被人叫得急,走前穿得少,又半天不回去,遂叫奴婢来给王爷送衣物。”
戚炳靖听了,周身棱刺悄无声息地收起。
他不多耽搁地站起来。小婢连忙近前替他披衣,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走出了这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