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他好像很满意的样子,俯下身,温柔地吻干了它们。
“你终于肯为我流泪。”他说。
我呜咽:“我是为我自己流泪。遇到你这样的流氓……”
他哈哈笑:“你今晚也可以不用选择我,跟那个绅士走嘛。”
我对着他的左耳,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哇哇叫,跳得老高,捂着耳朵喊:“好啊,你把我咬聋了,跟你一样听不见了,看你下半辈子怎么办?!”
我破涕为笑,一口恶气总算出掉大半。还剩一小半,留待下回分解。
那夜我们相拥入眠。我醒来的时候,是清晨九点多钟,他仍在沉睡,眼角带着笑意,我轻手轻脚地想挣脱他,他忽然睁开眼,拉住我不肯放:“去哪里?”
“上学噢。”我说,“前两堂课都泡汤了。”
他睁开眼笑:“你是不是从来没逃过课?”
我点点头。
他继续问:“你是不是从来没夜不归宿过?”
我点点头。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
“闭嘴!”我捂住他的嘴,不许他说下去。他哈哈大笑:“你跟着流氓学坏了,好可怜啊。”
“张漾,”我靠在他的胸前问他,“我们会不会分手?”
“你说呢?”
“我很怕,我没有安全感。”
“我是为了黑人。”张漾说,“只有她父亲有办法救黑人。我不能让黑人坐牢,你也知道,黑人以前绑架过蒋皎,这是个难解的过节。我们分手后,那是我第一次求她,她同意帮忙,并费了很大的口舌说服了他父亲。提出的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替她管理一阵子新开的酒吧。我没有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