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云洗又说:“你别……让他睡太久啊。”
长清跟这种又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吃草的鸟没什么好说的,冷漠道:“休养才能恢复,你想不想他恢复。”
云洗张了嘴又闭上,不说话了。
于是……一天一天,日光从东窗斜映进西窗,变幻八次,便走至了第九日。
云洗知道长清不说没把握的话,说是能恢复能醒就一定会醒,但云洗总是想起段临昏迷前,说的那句话。段临说的是,我休息一下。
段临以前也常说。那时云洗还没有形体,段临还是个站起来没半人高的孩子,一个人在雪山,太冷太累,支撑不住了,动作便渐渐慢下来,微弱地在识海里说要休息一下。
云洗总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休息还是昏迷,要休息多久,又能不能醒过来。如今还是一样,连深入骨髓的无力也是一样。他好像……还是那个囿于识海的鸟雀,从来都改变不了什么,也护不住什么人。
云洗抓住段临的手腕,反复摩挲他清瘦的腕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一样。
他可以做到,必须做到。
段临手忽然动了动,云洗一怔,那双漂亮的、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睛终于再次看向他。段临声音还有点沙哑,但已然含了些微的笑意:“一睁眼就看见你……像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