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炳附和着,补充说道:“游击战加上运动战。”
胡杏明知区卓跟江炳的看法是对的,可是在感情上她不能同意他们的看法,她倒宁愿采纳张纪文的主张。想了半天,她还是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这个主张、那个主张,我都觉着无所谓。能死守延安,死守也好,不能死守延安,打游击战、运动战也好。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无论如何不要离开延安。咱们死守,那当然没有问题,如果打游击战,打运动战,也在延安附近一、二十里打就好了。离开延安,却万万使不得!总之一句话,我到死也舍不得离开延安!”
黄昏时分,晚饭已经吃过,整个分队的人员在窑洞前面的土坪上紧急集合。大家对于这个土坪上的一簇枯单,一根秃树,甚至是一块石头,一个土圪挞,都觉着格外依恋。大家都希望能呆在延安,不要离开,哪怕再呆一天半天也好。忽然,周炳带着一副板滯的,严肃的脸孔,从一个山坡后面转出来了。他站到他们这个分队的人群当中,张开嘴,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们将要面临一个他们早已料得到的事实,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希望真会出现的,一种极端不幸的事实。这时候,四周寒鸦绝迹,一片空漠,周炳用一种枯燥的嗓音冷冷地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