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一直维持到二人即将安歇,林谨容要吹灯时,陆缄拦住了她,认认真真,不容置疑地道:“不要吹。”
林谨容对上他的眼睛,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讶异:“敏行还不睡么?”
陆缄不语,跪坐一旁,神色肃穆地轻轻将她头上的簪子拔去。
温润的羊脂白玉簪子甫一被抽离,满头乌云崩泄,冰凉的发丝落下来,把林谨容的脸和身子层层包围住。
越发显得她肌肤如玉,长眉如翠。
她安静地看着陆缄,眼里也许有惊愕,也许有疑虑,但就是没有退让和躲闪。
陆缄略显僵硬的肩头渐渐放松下来,微凉的手指抚上林谨容的面颊,动作轻缓而温柔,仿佛是在抚摸最精细名贵的丝绸一样。
林谨容没有这个心情,半点都没有,但她知道她不能有任何拒绝之意。
因此她只是温温和和地看着陆缄,神态姿势控制得恰到好处。
他进,她就进,他退,她就退。
如果他觉得这样能证明什么,如果他觉得这样比直接质问更好,那便如他的愿。
灯光从林谨容身后照过来,令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柔美如同初开的莲花。
林谨容看不到这个情形,但她能看到陆缄略显焦躁的眼神,也能看到那双幽深如墨的眼睛里小小的人影。
大抵是她的神色太过安宁温和,陆缄的神情渐渐平缓温和下来。
一个与前生稍有不同的陆缄。
当然,她和前生也不一样,不再以他为天,不再事事都为他考虑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