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外想,是不是自己主动找胡杏再好好地谈一次,求她稍为宽容宽容。胡杏虽然鼓动自己的妹妹出卖过自己,可毕竟是一位温柔和善的姑娘。一般说来,在日常的生活里,她给自己的印象是那样子可亲可敬,有什么事情跟她商量,料也无妨。不过他又回心一想,想起胡杏那种正气无私的性格,便又踌躇起来,生怕胡杏不给他讲人情,不跟他说私房话,那时候自己就更加狼狈不堪了。
除了这两个人以外,他再没有什么人可找了。何守礼、李为淑、他妹妹,他不屑去找;杨生明、任步云、吴生海、刘满浩那些人找也没有用,一点也谈不拢来。这样子,他认为他自己已经差不多到了末路穷途,再也找不到出路了。他对着一丛、一丛的波斯菊说起话来道:“我自己并不是一个懦夫。我自己可以承担一切责任。到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牺牲一切。只怕这样一来,不单单牺牲我一个人,也连累了别人。那怎么办呢?如果打击了医院那个护士赵荷花,使她伤心痛苦,那又该怎么办呢?唉,难题,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