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泼妇简直是野兽了!”庭长夫人装出温柔的声音叫。
弗莱齐埃听到这种跟自己相像的声音,不由得在肚里暗笑,他知道把天生刺耳的嗓音故意装作柔和是什么意思。他想起路易十一所说的故事。有位法官娶了一位太太,跟苏格拉底的太太一模一样①,法官却并没那个大人物的达观,便在燕麦中加了盐喂他的马匹,又不给它们喝水。有一天,太太坐了车沿着塞纳河到乡下去,那些马急于喝水,便连车带人一起拉到了河里。于是法官感谢上帝替他这样自自然然地摆脱了太太。这时,玛维尔太太也在感谢上帝在邦斯身边安插了一个女人,替她把邦斯不着痕迹地摆脱掉。她说:“只要有一点儿不清白,哪怕一百万我也不拿的……你的朋友应当点醒邦斯先生,把看门女人打发走。”
“太太,第一,许模克和邦斯两位把这女人当作天使,不但不肯听我朋友的话,还会把他打发走呢。其次,这该死的牡蛎美人还是医生的恩人,他给比勒洛先生看病就是她介绍去的。他嘱咐她对病人要一百二十分的柔和,可是这个话反而给她指点了加重病势的方法。”
“你的朋友对我舅舅的病认为怎么样呢?”
弗莱齐埃的答话那么中肯,眼光那么尖锐,把那颗跟西卜女人一样贪婪的心看得那么清楚,使庭长太太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