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被震了两下子,饶是不该想起来的也全都想了起来。
我望着被窝中睡得安之若素的男子,想起昨日那一记手刀,不由得咬牙切齿。此人的锱铢必较简直已到达人神共愤的境界了好吗——我在千佛寺中赏他的那一记手刀,不知被他惦记了多少年,昨天总算被他找到机会,连本带利地还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他既将我砍晕,便是不愿意同我发生什么,他既不愿意同我发生什么,此刻又为何会与我同床共枕?
难道又被人算计了?
我陷入了思索,目光不经意落回被窝中男子的脸上,不由得咽口口水。
男子下颌处的线条清冷瘦削,往下看,是突出的喉结和锁骨,结实的胸膛在白色单衣下若隐若现,让人脸颊微烫,却又移不开眼光,也许是昨日的毒效还残留着,又也许我吃错了别的什么药,只觉得此刻映入眼帘的人那一头黑发虽然凌乱,可凌乱中却又带着些美感。
我紧盯着宋诀闭目沉睡的安静模样,恍惚觉得他不该是在西北的风沙漫漫中长大,而应该是在某个江南小镇长大。
仿佛看到杏花烟雨江南,眉目如画的公子临桥而立,手执一柄油伞,有乌篷小船缓缓从他脚下经行,行到烟雨的深处。无论是青石板,还是白玉桥,都同他很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