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被打乱,索性是没得下了,时宜也就停了手,大梦初醒一般,“您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
她勾了下唇,目光淡淡地往老国王身后望去,“您难道也被吓着了?不瞒您说,这出戏一开始排出来的时候,我们好几位神官都被吓着了,多有意思啊,不是吗?”
老国王没有说话,只有胡子无力地抖动着。
这出戏,唱的是狸猫换太子,只是角色设定因地制宜地更改一下。
时宜很早就多方打听过王廷十几年前的情况,那时谢列文和小主教都长在王廷,和圣骑士长奥利弗一起,都还是能称兄道弟的玩伴。
后来是怎么了呢?王储还是王储,二皇子却被送来教廷,主教的确是有名望有权力的好职位,但成为主教这条路完全是小主教靠着自己爬上来的,否则他现在拿的剧本应该是教廷中落魄不起眼的某个小透明。
相比较按部就班地和王储兄长打好关系,等到他继任之后安分守己做一个坐拥荣华富贵的贵族,这样的结局可以说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了。
偏偏,推动那时连记事都还不利索的小主教走到这条路上的,正是王廷中最具权势的两人。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何至于此?
等到见到踏入教廷的老国王第一眼,与那双颇具图尔斯皇室特征的狭长眸子对视,时宜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如果都是自己的孩子,当然不至于此。哪怕仅仅是个私生子,也不是一定就要在观中磋磨一生,只是养一个富贵闲人而已,图尔斯王廷丰厚民脂民膏,这些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