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寂静得很。唯其如此因而是显现着死气沉沉的景象……一连响了九下钟。没有人留意这事情。
这时候的屋子里,在半空中浮动着一层层的香烟气,几个人恰好做了烟雾中迷离的人物。屋子里气压很低,热。穿衣镜上罩了一层雾气,非但不能照见人,连本来的亮光都没有了。地面上,乱七八糟地躺着一堆一堆的痰,像地板上挂了彩,又像些缩小的云幕,又像些放大的蚁群,至于那个痰盂倒是空着个嘴,没有什么东西填进饥饿的肚子,仅有几个香烟头伴着它。
继续着沉静。
各人皆似在默想些什么。
推门进来的老常,打破了沉默冥想的状态,他端好一个方盘,装着各式不同的点心和水果,用小瓷盘盛着,里面的颜色各式不同,很好看。立时,屋里面散出一股说不出的清香气,刺激着每人的嗅觉,精神为之一振:情景全变换了,人们的眼睛一个一个地都注视在方盘上面一处地方。
听差一样一样地在桌子上放着东西。人们的眼睛跟着那放东西的手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