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烦他们,烦恁娘,也烦恁爹!”她如实回道。
他当然知道了,他们家所有的人,除了姐姐桂芹能得以幸免之外,其余的全都是她心坎上的大仇人,是她的眼中钉或者肉中刺,或者既是眼中钉又是肉中刺,她必欲除之而后快,所以他不打算再说什么了,他唯恐控制不了自己的恶劣情绪。
此刻的他已然忘记了他这个人还有所谓的脾气,一种很古怪很稀奇的东西,和传说中贪官在另外一个家里放着的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亿的现金一样,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或者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他根本就记不清还有这档子事。
“你比如说那回吧,我随便举个例子就能说明问题,”她计较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来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完全不像她平时有意无意的笨拙表现,“恁本家那个什么黄子大爷去世,不是没地方埋嘛,大家在商量事的时候,人家张道盛就说了,实在不行就埋他家地里,结果恁爹这个缺货赶口就跟在人家张道盛的腚后边说,不行也可以埋俺家地里边,结果怎么样?结果恁那个什么黄子大娘一口就咬住说,那行,那就埋道武家地里边吧。”